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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纪元/所门】月球玛丽亚

Summary:“两个孩子。祂们将夺走你们。” 

 

“玛丽亚。”

门抬头看祂,你说什么?

你刚刚提到的地方,月亮的背面,你第一次登上月球的地方,我叫它玛丽亚。

有什么意思么?

黑色的君主笑了。海洋、苦涩,以及……

 

 

       亚利斯塔最近很烦躁。

       祂日常觉得王国内的冷气是不是过于充足了一些,哪怕是在五月的炽日下,也总是能感到刺骨的阴寒。

     “这件事不对劲。”祂敲着扶手,对特伦索斯特说。

     “我确实感觉到有人在暗处注视我。虫子一般的目光……和恨不得把我封喉分尸的恶意,我绝不会看错。”

    “我的亚利啊,”祂最初的朋友,现任帝国的另一半主人,王国的另一位统治者说,“我相信你是又犯了癔症,所以又看到那些来回的幽灵。”

     “或者是我最近杀的人太多,以至于他们都成了背后灵附在我的身后。”这话刚说完,亚利斯塔就笑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少有能逃出你我二人感知的东西。”特伦索斯特回应,“我坚持我的观点,你应该放手边界的那些战事了,耳边总围绕那些死人的呼唤,难怪你的癔症总是不好。”

       亚利斯塔笑了笑,没做回应,突然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伯特利·亚伯拉罕。”

     “嗯?”

     “如果是门先生,祂确实有办法能随时出现在我的身旁,而且我也一点不会发现。”

    “哦……”特伦索斯特慢吞吞地拉长了音,“可门先生祂不是东西。”

       祂们对视了一眼,为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笑出声。“伯特利大人……我总觉得祂最近有些古怪。”亚利斯塔微微皱眉,少见地透露出一些奇怪的不安。

      "祂不是一直呆在星空上吗?怎么,难不成祂终于愿意为了我们的事业放弃了祂那片宝地?”提及这位大公爵,特伦索斯特少有地磨了磨牙齿。

       帝国初成,祂恨不得从安提哥努斯那借出“秘偶大师”的能力来多分担些工作,在组织内几乎从上到下都007的条件下,一个随心所欲的自由人就非常可恨了。连带着门那张还算入眼的脸都面目可憎起来。

     “怎么可能。”亚利斯塔向后一靠,抬手又取下一叠公文,便批注便对特伦索斯特说,“我早就放弃让伯特利乖乖回来帮忙公务的念头了——我劝你最好也这样做。真奇怪,明明帝国已经平定,我却好像再也管不住祂。”

     “哪怕是陛下——所罗门,也没能关住那位公爵,我也劝你,放弃这样的心。”特伦索斯特有模有样,也抓起一叠公文放于膝前,叹了口气回了亚利斯塔一句。

     “我倒也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我上一次见祂……我也感受到了同样的视线。不过比我日常感受到的更……可怕。”

    “恐惧、扭曲、不安、臣服、诅咒、混乱……”

       祂停下笔,若有所思地说:“就像……当初的所罗门那样。”

 

 

 

 

 

 

     “你没有死,对不对?”祂轻声说,声音融化在空气中,旁人只能看见祂嘴唇的翕动。伯特利·亚伯拉罕今日频繁地在交谈中出神,这当然引起了另一位谈话者的兴趣。少女于是柔声问,“您在说什么呀,伯特利先生?”

       她叫祂“先生”,而不是更尊敬的“公爵大人”。这当然应该,也并不是僭越。因为这位少女马上将要嫁入祂的家族,成为祂的半个后辈,未来也许还会诞下融合塔玛拉和亚伯拉罕两种血脉的孩子。

       可公爵只是轻轻地笑,没有回话也没有多余的表达。少女于是知道自己似乎问错了什么,乖巧柔顺地转了话题。

 

 

        祂和那位少女谈论诗歌,谈论风景,最后谈到人间的爱意。少女亮着眼谈论着她的意中人,祂知道那个年轻人的品行,于是只是微笑的点头祝福,只在少女提及爱情时哂笑一声。

        白发的大公爵面对微微蹙眉的少女解释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聪明而优秀,认真而诚恳,对待爱情犹如珍宝——这是好事,并且我也预见到您幸福美满的未来。只是我不能这样,当你见过太多同样的事后,你就无法想象另一个结局。”

      “爱一个人就是不断地重复致命的错误。”伯特利微微低头,想起说这话时那个人的眼睛,感觉不明的注视从身后传来。然后随之一笑,在相同的注视中坦然面对自己的判词。

     “而我生于晦明时分,永远只与错误为邻。”

 

 

 

 

 

 

       伯特利·亚伯拉罕一生中见过许多种黄昏。有的命名为黄昏并不准确,因为在一些星球上,即使是晚上也能看到另一颗“太阳”。这样的星球不会缺少光明,但却被引力死死地钉在原地,最终连同上面的生命一同化为灰烬。

       可我不应当死去,祂想。

       祂听到来自身后的呼吸,有人坐在祂左手边的高背椅扶手上,目光触及祂的发端。那里本来雪白一片,自从所罗门死后,反而出现几根黑色的发丝。阿蒙笑祂,别人都是为自己的情人一夜白头,只有祂,反而从死人那里偷得了几点生命。说这话时祂差点从树枝上笑得掉下,祂说——

        哦,一朵玫瑰,你是悄无声息的没有家的人,

        对所有需要你的,你已太大太沉。

        你呼号在狂风里。你像一张竖琴,

        令每一个弹琴的人碎骨粉身。

       祂闭着眼,偏头倚进那个人的胸膛。

 

 

       应该过了很久,祂感觉落在眼上的日光逐渐倾斜下沉,面皮重新变得清凉。百鸟归巢,身后羽毛扑打的声音呼啦啦作响。

    “我告诉过你,即使所罗门已经不在,你也不要随便出现在我家。”祂对着空气说,背后鬼祟的鸟儿扑扇了两下翅膀,落在祂的肩膀上,不甚在意地在那块垫肩上蹦跶了两下。

    “这是你家?”鸟儿吐出人语,眼眶上有一圈青色的绒毛。“这只不过是近郊的一处荒山,周围除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活人。你又不是安提柯,你怎么喜欢来这里休眠?”

    “我没有。”

    “你有。所罗门死后——”门抖了一下,像是觉得寒冷,微微上拉自己的披风。“你便熄了追逐星星的心。亚利斯塔以为你还在月亮上,可你反而来到地面。是谁对我说,那些风景我早已在少年时便领略过?是谁早在第三纪时,就在一天内跑遍了我父亲的神国?”

       阿蒙停顿了一下。

    “伯特利……你见过那么多星星,怎么就那么喜欢呆在月亮上?”

    “我不知道,”门恍惚了一瞬,“我只是很喜欢那里。”

    “还记得你和我讲的那个谎言吗?”鸟儿继续说。“父亲……那个人曾单独地告诉过你一些事情。你非常害怕,甚至愤怒,你编出谎言来欺骗一个欺诈者。”

    “我现在问你,你听到了什么?”

 

    两个孩子。祂们将夺走你们。

    那高大如碧玉的青年,那赤金如狮子的青年。

    ……

 

    “那和你突然转变的态度有关系,对不对?”

 

    铭记这最后一刻吧,铭记这时代的终结。

    他日祂们的疆土也会被硝烟和战火吞噬。

 

    “祂还说了什么?祂既然选择你,一定也知道了你的命运。祂有没有说什么?”

 

      ……

 

 

    “如你所说,我又不是安提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运。”伯特利·亚伯拉罕平静地望着西南方向露出的宫殿一角。鸟儿自觉无趣地扇了两下翅膀,目光在祂耳边的红宝石坠子上一触即分。

    “至于那个你口中的‘谎言’……我没有说谎。长条的鬼魂将像大雨般爬出地面*,这就是你父亲对我说的全部。”祂从暗红色的高倍椅上起身,阿蒙拍打着翅膀离开祂的肩,只看见星光一闪一逝,白发的大公爵离开了这个星球。

    它品读着伯特利·亚伯拉罕留下的最后言语。

    “生命将从冥界吹上来。*”

 

 

 

 

 

 

         当亚利斯塔在六神前,伴随梅迪奇头颈间汩汩的鲜血饮下红祭司的魔药时,阿蒙才想起门的那句话。那确实不是谎言,那一天来临时,祂和门、图铎、特伦索斯特都在场,自无所有之地响起了三声钟声,真实造物主的雕像流下血泪,这片冠以图铎-特伦索斯特之名的土地,再次聆听到了那位皇帝的声音。

        那声音化作长鞭,打在每个人身上。房间里一片寂静,刚刚欢乐的气氛被撕了个粉碎,回神之后,祂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品味着每个人脸上怪异的情绪,其中以亚利斯塔·图铎脸上的最为有趣,以伯特利·亚伯拉罕脸上的最为平静。——祂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祂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墙上玫瑰与长剑共存的王国徽章,心想,果然只有金属做的玫瑰才不会凋谢,马上一切将会重来,黑皇帝将踏着两个序列2的尸体重回祂的宝座。血与骨共同支撑起祂脚下的地面,不日,祂们这些背叛者将不得善终。

        阿蒙少见地轻轻“啧”了一声。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谁也没有想过,亚利斯塔的癔症和病态已经深入骨髓,在榨干祂自己,燃烧祂生存过的这个世界前,祂不会停止,哪怕对面是黑皇帝和真实造物主的战车——祂的“老朋友”,梅迪奇。

       祂听到祂的现任皇帝,亚利斯塔·图铎的声音,祂呼唤门的名字,亚伯拉罕便从星空走出。祂躬身亲吻陛下掌心,站至祂的身后,神情难得带上一点轻松。说来奇怪,祂的发丝已经完美地遵循了不对称的法则,呈现出宇宙尽头虚空的点点黑色。祂恭谨地站在新生的真神背后,眼睛被亚利斯塔的披风染得鲜红。

       阿蒙皱起眉,眼睛最后扫了一眼梅迪奇的身体。

       离去的时候,祂询问自己的兄弟,伯特利·亚伯拉罕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

       祂那位一向长于心理分析的兄弟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如果一个足够大的物体撞击月球,它可能实际上已经裂开了表面,导致岩浆从地幔中冒泡出来,扩散到周围的月景和撞击坑本身,然后冷却成一种叫做玄武岩的火山岩。

       

 

       门最后一次登上月球的时候,祂俯身趴了下来,将心脏紧贴月球灰色冷寂的地面。对比旧日里常居住的那颗星星,这里的引力很小,祂不知道是因为远离黑皇帝的束缚,还是这颗星球本身的特性。祂只觉得要飘起来,身体茫茫然被带向高空。

       你将最后一次杀死祂。星球说。

       把祂的头砍下,把祂的血液流干,听祂的呼吸低沉,见祂眼眸熠熠若鎏金,数祂的心跳,一、二、三,直至一片虚无。

       还要挖出祂的肋骨,做你的项链;砍下祂的手指,做你千花冠的骨节。

       门静静地亲吻地面,——

 

 

 

 

 

 

       然后一切结束于第二天的午后。黑夜裹挟着风暴的力量把祂放逐至星空,祂甚至没来得及知会祂的旧友。祂被迫在一颗颗星球间流浪,直到某日惊觉自己并非漫游星空,而是被人递了张永无归期之日的船票。祂愤怒地打开星光之门,借助引力与斥力的戏法试图穿过原初的屏障。祂一次次在月球上高声呼喊亲爱之人的姓名,心中却恨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

       真相。我要真相。另一个自己在心中悄声说,他是祂藏在心底的一个幽灵,在身后的阴影里显现复活。

       而我要永恒的自由。祂冷笑,和他相对而视,看见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泄出。

 

 

       他们躺在玫瑰丛中,一只苍白的手抚摸上他的手指。那时候他们都还没跨入半神之境,他和另一个人肩并着肩,在玫瑰的香气中交换彼此的梦想。

    “我是被囚之鸟。你知道吗?”他用手比了比天空,“你所见的天地,你未来要执掌的疆土,造物者信仰传播的神国,于我而言皆为囚牢。若你打开我的胸膛,我的心会化作星子飞出,我和风、和雨、和天上的极光是同类,和火、和日光、和地底的火岩是同类。我唯独不可能——哪怕是因为你——独独停在原地。”

    “我知道,你片刻难留。”他的同伴说,“我不会阻止你,我对你倾心并非我要你停留。我也不会向你告别,我只能这样说,你会看到我的功绩,我将万古长存。若你常常离去,我便在山峦之上为你设立灯塔和休憩的长椅。你若行于星空,我便让我的帝国成为你最骄傲的谈资。我会放你走,但你走过的地方必须有我的影子跟随。”

       他为这狂妄拗悖的话轻轻发笑。

     “行啊,那你便来吧,跟上我吧。”

 


        他的身影在融化。血海再次涌了上来,包裹住他的身体,从每个孔隙中挤入他的内部,他的声音颤抖,原来声带被扯出来时人还能挣扎尖叫。

    “如果、如果你能——”

     血海将他吞没。

 


    “啊,玛丽亚!”门的蓝眼睛里又浮现出狂热,祂追逐那抹红犹如无悲喜无理智的爱恋,祂不断下跪,又不断从地面的阴影中起身——每一次那阴影都在挽留祂,可每一次祂都挣脱了束缚。那阴影太浅了,薄薄一层覆盖在祂身上,覆盖在祂的白发、蓝眼、肩膀与狂热的表情间。

    “啊,玛丽亚,我的母亲!”






*科学家认为月球玛丽亚是由巨大流星和彗星撞击月球表面时产生的熔岩流形成的。Maria是“mare”的复数,拉丁语是海洋。月球玛丽亚最著名的地方之一是静海,它是第一次登月的地点。

*魔改原诗,我对不起作者和译者

*非原创

*来自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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